法國學者寫了 本替罪羊,以下摘錄博客來網站的介紹。裘錫圭謝過一篇文章叫做"殺首子解",討論齊桓公時代的易牙以及相關問題。墨子也記載過殺首子的習俗。我們需要的是敵人還是他者?讀傅柯可以與瑪麗道格拉斯一起讀,加上何乏筆。
勒內.吉拉爾從世界各地的神話建構了「替罪羊」理論,他認為「暴力」以及用「替罪羊」遏止暴力,是人類社會的特質,也是許多宗教與犧牲儀式的根源。
他指出,在一個社會中各親近的個人與群體之間,由於彼此相似而破壞了重要且必要的區分,造成人與人之間或諸人群之間的緊張、衝突與暴力。以暴易暴造成社會衝突無法遏止,唯一之途便是集體施暴於一「替罪羊」,如此社會群體的和諧與團結可獲得保障。許多人類社會的神話與儀式便是反映或重複這起始的「替罪羊事件」。
勒內.吉拉爾進一步解釋人類社會的神話、宗教與相關儀式的起源。他舉例分析這一類神話的共同特質:(1)社會的騷亂;(2)某外來者常先被當作拯救者,然後成了替罪羊;(3)民眾對之施以集體暴力;(4)外來英雄被殺或被逐回原居地;(5)使之重生;(6)圓滿的結局--他們成為神或神聖的祖先。
故事來自聖經
《聖經》創世紀22
這些事以後 神要試驗亞伯拉罕,就呼叫他說:“亞伯拉罕!”他說:“我在這裡。”2 神說:“你帶著你的兒子,就是你獨生的兒子,你所愛的以撒,往摩利亞地去,在我所要只是你的山上,把他獻為燔祭。” 3亞伯拉罕清早起來,備上驢,帶著兩個僕人和兒子以撒,也劈好了燔祭的柴,就起身往 神所指示他的地方去了。4到了第三日,亞伯拉罕舉目遠遠地看見那地方。5亞伯拉罕對他的僕人說:“你們和驢在此等候,我和童子往那裡去拜一拜,就回到你們這裡來。”6亞伯拉罕把燔祭的柴放在他兒子以撒身上,自己手裡拿著火與刀,於是二人同行。7以撒對他父親亞伯拉罕說:“父親哪!”亞伯拉罕說:“我兒,我在這裡。”以撒說:“請看,火與柴都有了,但燔祭的羊羔在哪裡呢?” 8亞伯拉罕說:“我兒, 神必自己預備作燔祭的羊羔。”於是二人同行。
9他們到了 神所指示的地方,亞伯拉罕在那裡築壇,把柴擺好,捆綁他的兒子以撒,放在壇的柴上。10亞伯拉罕就伸手拿刀,要殺他的兒子。11耶和華的使者從天上呼叫他說:”亞伯拉罕!亞伯拉罕!”他說:”我在這裡。” 12天使說:”你不可在這童子身上下手,一點不可害他。現在我知道你是敬畏 神的了,因為你沒有將你的兒子,就是你獨生的兒子,留下不給我。” 13亞伯拉罕舉目觀看,不了,有一隻公羊,兩腳扣在稠密的小樹中,亞伯拉罕就取了那只公羊來,獻為燔祭,代替他的兒子。14亞伯拉罕給那地方起名叫耶和華以勒(意思就是”耶和華必預備”),直到今日人還說:”在耶和華的山上必有預備。”
替罪羊•創世紀•神話
發佈日期:2006-12-05 作者:劉宗迪
法國學者吉拉爾認為一個社會共同體在其初始創建時,都需要有一次偉大的替罪羊事件,而每個民族和宗教的創世紀神話的核心,都是一個替罪羊神話。
我想,這是因為,一個社會共同體的建立,離不開社會共同體成員的認同(凝聚力、團結),而激發和維持共同體成員認同感的最佳手段莫過於“同仇敵愾”:對共同敵人的仇恨和排斥。
為此,為了共同體能夠存在,沒有敵人也要找出一個敵人,找不到敵人也要想像出一個敵人,想像不出一個敵人也要假設一個敵人:共同體就是建立於對共同敵人的共同想像之上。
替罪羊儀式就是其實就是一個尋找敵人和創造敵人的儀式。
這也就是福科講的,一切權力運作,都源於“劃界”活動:界限這邊的是人,界限那邊的是惡魔;界限這邊的是人民,界限那邊的是敵人;界限這邊的是上帝的選民,界限那邊的非我族類。……界限那邊的“他者”越可怕,界限這邊的“我們”越團結,橫亙在兩者之間的界限也就越清晰,越不可逾越。
而替罪羊儀式,或者說儺儀、醮儀、磔除儀式等,就是這樣的劃界活動,其目的就是為了在神與魔、正與邪、人與鬼之間劃分出一條清晰的界限,我們與他者各居一邊,互不干擾,相安無事,就會天下太平,這種劃界儀式體現在地理上,就是在城市與荒蠻、村落與郊野之間一條看不見的分界線,當地人都知道有這樣一條分界線,它與實際的地理疆域可以是重合的,也可以是不重合的,替罪羊儀式、儺除儀式往往就是從社區的中心地帶開始,而在社區的這個儀式分界線上結束,代表罪惡、魔鬼、瘟疫、敵人的替罪羊(流浪漢、麻風病人、巫婆神漢,或者是人偶,或者是羊羔、公雞、雞蛋等勞什子)就被流放到這條界限之外,不許越雷池一步,外面的不許進來,裡面的人也不能出去。
由於這條界限可能被不安分守己的妖魔鬼怪或者現實的敵人冒犯,因此,要經常性地、年復一年地舉行替罪羊儀式和儺除儀式,不斷地鞏固這條看不見的“戰線”。
當社區發生突發的事件或者發生自然災害時,人們就會認為是邪祟冒犯了這條分界線,因此,也 需要舉行替罪羊儀式或儺除儀式,鞏固被冒犯了的邊界。
這條邊界與其說是地理的,不如說是心理的,不過它常常以一定的象徵手段體現出來,例如護符、祭壇、廟宇、界碑等等,地理界限不過是心理界限的象徵性體現。
如果說,在傳統農業社會中,這條心理界限常常體現為一條清晰的地理邊界的話,——村口、城牆、土地廟、城隍,往往就是這樣的地理邊界,那麼,在現代社會,這條心理邊界常常是無法用具體的地理邊界加以區分,而更主要地體現為一定的符號象徵物和文化認同感。
按吉拉爾的理路,創世紀神話就是語言層面上的替罪羊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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