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民有很多種職業,處理屍體與排泄物等不潔之事者往往是賤民的工作。理髮師、製作皮鞋與鼓的,也都算在內。
在印度北方,贱民出门要敲鼓告诉别人他们要来了。连贱民的影子也被认为是“不洁净”的。在南方,婆罗门要求贱民与他们至少保持20米的距离。如果贱民的影子不小心落在一个婆罗门的身上,那个婆罗门要经过繁琐的洁净过程。
名字就叫「拾糞者」 印度階級悲歌
多數時候都會滴在她的頭上,查帕嬪(註)說,但季風來臨時更慘。下雨時,蟲會倍增。不過,她每天還是會起床,走路到主人家,徒手撿拾糞便或用罐頭片把糞便刮進籃子裡,再把籃子架在頭上或肩膀上,扛到最近的廢棄物棄置場。她沒有口罩、手套或任何防護衣物。拿到的薪水很微薄,有時甚至沒有。她經常性地罹患痢疾、梨形鞭毛蟲及腦膜炎。她做這個工作,是因為三千年來的社會制度要她這麼做。(註:Champaben,人名,小寫又做「拾糞者」。)
在生命之初,梵天創造了四大種姓階級。從嘴巴而生的是「婆羅門」,擔任祭司、教師與知識份子。從手臂而生的是「刹帝利」,擔任戰士與統治者。從大腿而生的是「吠舍」,擔任行政官員、官僚與商人。從腳而生的是「首陀羅」,是農民與平民。四大種姓內還有上千種細部分類,各與其傳統職業相伴。合在一起便是至今仍深深影響現代印度的印度教種姓制度。人權觀察組織在《殘破的人》報告中稱種姓制度為「世界流傳最久的社會階級制度……依據儀式的純潔性組成的複雜社會群體。」確實相當複雜,視各區域及宗教詮釋而有所變化。但是全印度有個共通點:在種姓制度之下還有非種姓階級——受污染且不可接觸的賤民。他們被稱為賤民,因為他們要處理人類的糞便。
他們過去被稱為bhangi,這個字是由梵文「降級的」及印度文「垃圾」所組成。今日印度稱他們為「設籍種姓」(Scheduled Castes),但運動人士偏好稱「達立人」(Dalits),意指「降級的」或「受壓迫的」,但沒有bhangi的負面涵義。多數現代印度人已經不再遵從種姓職業。跨種姓婚姻更多,流動性更高,比過去都還要自由,但是種姓之外的賤民還是賤民,因為他們仍是負責鞭打動物、焚毀屍體、移除排泄物的人。查帕嬪則是賤民中的賤民,連鞭打動物及焚毀屍體的人都不如,因為她是safai karamchari。按字面解釋為「清潔工」,但譯入英文通常是「人力拾荒者」,在英國人統治印度期間這個名詞更加普及,非但沒剷除還更加延續了這種習俗。這種拾荒完全不具原有的意義。不是撿拾廢棄物或再度利用。查帕嬪不是回收也沒獲得什麼。她移除穢物,也因此被視為穢物。
在印度,大約有四十萬至一百二十萬名人力拾荒者(視統計數據者而有所不同)。僱用單位包含私人家庭、市政單位、軍隊營房及火車營業單位。他們的工作內容是糞便出現在哪裡就要清理,不管是鐵軌上或堵塞的下水道裡。多數時候,他們負責淨空印度的乾式廁所。廁所通常是指在地上有個容器能裝排泄物,但乾式廁所往往沒有容器。通常是兩塊磚頭,按蹲坐距離分開擺在平地上。沒有坑洞。附近可能會有水道或水溝,但那還算奢侈。公用廁所通常沒有門、沒有隔間,也沒有水。目前印度仍有多達一千萬間乾式廁所,而這種廁所之所以仍存在,應該是因為還有查帕嬪等人願意打掃。
拾荒者從孩童時期便開始拾荒,他們會一直拾荒到死,再由他們的孩子接手。查帕嬪的婆婆岡佳嬪七十五歲了。她拾荒了五十年。在鄰近的一個村子裡,我認識了涵莎與她的十歲女兒米娜。米娜已經瞭解母親的工作內容,因為她得在母親生病或懷孕時代班。多數人力拾荒者都是女性,因為她們嫁入這一行而別無選擇。人力拾荒者階級的男性時常在事前掩飾自己的職業直到對方來不及反悔,然後便能酗酒逃避骯髒的工作,因為有妻子可以接手幫他們做。
私人聘僱的拾荒者通常每間房子每個月可領到五盧比(大約十分錢)。市政日工資是三十盧比(不到一美元),但拾荒者經常接連數個月領不到錢。
夫家沒馬桶拒出嫁 印度新娘掀馬桶革命
(法新社)
印度馬德雅省婦女納瑞去年五月嫁到夫家後,發現夫家連一個馬桶都沒有,她因為不肯露天解決內急,毅然返回娘家;沒想到此舉導致村裡掀起「馬桶革命」,還為她贏得一筆意外之財。據報導,村裡其他女性早因如廁不便苦不堪言,納瑞成為她們的偶像,讓她們勇於向夫家爭取蓋廁所。為獎勵納瑞的「大膽」,提倡普及衛生的印度非營利團體「蘇拉布國際」,十九日在新德里頒發一萬美元(約二十九萬五千台幣)獎金給納瑞。印度最新人口普查數據顯示,印度十二億人口中,家裡有電話的比有廁所的多。(圖︰法新社/文︰國際中心)
为了养家糊口,45岁的萨拉做着两份营生。因此,他每天不得不一大早就起床,匆匆赶往沙哈伯普尔集市上的修鞋摊。集市上林立着大约30家店铺,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萨拉因此得了个“修鞋匠”的绰号。他的另一份工作则是剥死牛死羊的皮。每天,他都会蹬着脚踏三轮车拉来动物尸体,将皮剥下来,然后把尸骸扔给周围的野狗。他将剥下来的皮粗略地初步处置一下,就将皮和骨头出售给当地一名交易商。这样他每月可以挣到500卢比(约合11美元)至 1500卢比。
萨拉家族从事皮革制造工作已有几百年的历史。印度教规定他的家族从事这一行当。萨拉家族属于制革种姓——印度历史上数十个从事卑贱或“不洁”职业的种姓之一,并因此被视为“不可接触的人”(“贱民”)。最初有五分之一的印度人被划归这一群体。1947年,印度独立后不久即宣布取缔种姓制度。然而,即使到了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在印度乡村,种姓等级依然森严,尤其在印度北方广袤肥沃的恒河平原上更是如此。
萨拉的妻子苏什拉则从事另一项“不洁”工作——给村里的产妇接生。这或许有些令人奇怪。然而,保守的印度教徒蔑视为他们的孩子接生的妇女。这是因为,接生婆会接触胎盘。
然而,在沙哈伯普爾村等級森嚴的種姓制度下卻也有一個超越種姓鴻溝的例外,包括許多穆斯林和印度教男子在內甚至都很享受這一例外。據說,只要幾盧比 或者幾把米,他們就可以堂而皇之地要求與“達利特”婦女ML。而這一切通常發生在日落時分,村民們成群結隊地到田野裡清洗時。在一次調查中,高達40%的 非“達利特”男性對這一遠古傳統表示支持。而據薩拉介紹,在蘇什拉的青春美貌消逝前,他幾乎夜夜生活在恐懼中——醉醺醺的派特爾青年男子在他的茅屋外不停 地大喊大叫,向蘇什拉求愛。
所有這些現狀不禁令人回憶起了印度“賤民”領袖安貝德卡抨擊村莊的名言。安貝德卡責問道: “除了地方主義的巢窟,愚昧無知的洞穴,心胸狹隘和地方自治主義之外,村莊究竟有何益處可言?”安貝德卡為1949年印度憲法起草委員會主席,被尊稱為 “印度憲法之父”。與之形成顯明對比的是,聖雄甘地卻認為村莊是印度理想的社會單元。
維基百科的看法比較中性:
如果說種姓制度的核心觀念是潔淨與不潔,種姓的實際運作則呈現「集體性」與「階序」的特徵。這些特徵意味種姓並非一成不變的體系,而是深具包容性與彈性的社會制度。
種姓制度並非一套絕對的社會階層,而是藉由許多不同的標準建立起來的一套相對階序,這些標準諸如:是否吃素、是否殺牛以及是否接觸屍體等等……這些標準背後的核心概念是一套「潔淨與不潔」的價值觀,然而該價值觀卻受到實際生活中的權力關係影響。為此,古代印度的婆羅門發展出一套稱為「瓦爾那」的分類架構,作為解釋並簡化整個制度的方式。因此,這兩套思維方式大致構成整個種姓制度的主要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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